第二章(7)
既然把车开过来了,现在太阳已经爬上山,我也没理由为了掩盖自己昨天来
过的事实故意把车开回去。何况昨天艾立威没有拿到车钥匙,夏雪平要怎么上班?
可能注定我今天早上,就是要开车接夏雪平的。
好人做到底吧。我打开车门,跑到了对街隔了两栋楼的一个门市早餐店。
「小爷们儿,这么早班?吃点啥啊?」
这让我想起了很早以前,我们全家每天早上一起出门的场景。父亲负责送美
茵去幼儿园,夏雪平负责送我去上学。夏雪平也不怎么会做饭,再加上她和父亲
的工作性质,所以那时候一年四季,我们一家四口都要去附近的早点铺吃饭。夏
雪平在那个时候,最喜欢的早餐标配,是一份双鸡蛋煎饼果子,里面的馅料要面
篦子不要油条,要是有火腿肠的话加一根火腿肠,除此以外,外加一杯甜口的热
豆浆。
「有煎饼果子么?」
「有。」
「要两份同样的:都要俩鸡蛋,要面篦子不要油条,有香肠的话加香肠。再
来两杯热豆浆。带走。」我说道。
「嘿!这小伙子嘴巴倒是真叼!加香肠的煎饼果子现在少见喽!……唉,现
在都追求一个正宗!讲究的是逼格!可是愿意根据自己口味吃的,可少喽!」
老闆三下五除二做完了两套煎饼果子,又递上了两杯豆浆。
我走回了10栋,上了楼。
站在夏雪平的家门前,说实话,我有点紧张。我伸出手,敲了敲门。
门板被我连敲了三遍,门里面才传出「腾、腾、腾」的脚步声。
门被打开了。
夏雪平站在门前,惊讶地看着我:「怎么是你?」
我的眼神则是比她的眼神更惊讶:——夏雪平完全就是全裸着站在我面前,
似乎前一秒还在被窝里躺着。并且她就这么毫不避讳地把自己的双峰和双腿间那
块郁郁葱葱的三角地展现在我面前。
毫不夸张地讲,这一刻有两股热血同时沖向我的大脑和睾丸。
我赶紧斜过自己的眼睛,推了夏雪平的小腹一下,匆匆忙忙进了门以后,赶
忙把门关上。
「您这是乾嘛呢!身上一丝不挂的就来开门!」我问道。一回过头,夏雪平
正背对着我,屁股上紧緻的肌肉还随着她走动的动作跳了两下,像是故意对我的
目光和第三条腿挑衅着。
可比起她的让我淫欲大起的玲珑浮凸的身躯更让我震撼到的,是在夏雪平光
滑的肌肤上,突兀蜿蜒的疤痕到处可见——她右肩膀上那块我昨天以为可能是纹
身的东西,那里似乎是被刀砍过、而且在未痊癒时还被烫过留下来的疤,肌肉组
织的纹理都清晰可见;她小巧的肚脐旁边,还有一条大约五厘米见长的刀疤,跟
她小腹上的那条缝针留下的疤痕形成一个「L」形的直角——而看到那条缝针留
下的疤痕,我才知道,原来我和妹妹都是剖腹产出生的——可为什么只有一条疤
痕,难不成都是从这条缝隙里被取出来的么?
接着,我看到了在她的右大腿上、左边的肩头肌肉和左乳下面,各有一个
「小太阳」形状的疤,在圆圈的中心出现了一个微小的小孔,很明显,都是子弹
打进身体后留下来的枪伤;而在她的背后,也有五处像是小孩子脚印大小的灼伤
疤痕,分部在她背后。
昨天她的身体藏在白色纱帘里面,我没看清;而这一身的伤疤完整地展现在
我眼前以后,我心中那团熊熊欲火,似乎慢慢地熄灭了。
「看够了么?」夏雪平把被子像徵性地铺在了床单和枕头上以后,转过身叉
着腰对我说道。
「……像我很愿意看似的,」我对她装作不在乎地说道。此刻的我,只能用
混不吝的态度,掩饰着自己内心的複杂和尴尬,「你就这么在我面前裸着,我还
能往哪看?……早知道您这样,昨晚我就敲门进来了。」
最后那半句我是小声碎碎念的,可似乎还是被她听到了。
「你刚才说什么?」她问道。
「没……没什么。」我赶忙说道,「话说您穿上一件不行么?您跟我这么坦
诚相见,我对您可是有点不忍直视。」
说完,我也索性脱了鞋子,穿着袜子在地板上走着。夏雪平的住处并没有拖
鞋。
进了屋子我才发现,满地是东倒西歪的鞋子和随便团成一团堆到一起的衣服,
还有散在到处的泡沫饭盒。这个套间其实不大,一个卧房和客厅组成的敞开单间,
厨房那里倒是有一面墙隔开,然后把洗手间也隔出一个过道。洗手间里是一个玻
璃隔出来的小淋浴间,然后就是马桶和洗手池,还有台洗衣机一台烘乾机卧在墙
角。洗手池上面,仅有一瓶绵羊油和一瓶防晒霜,再就是夏雪平的牙膏牙刷牙缸
和一瓶洗面奶。
桌子上也是乱七八糟的:一个早就萎缩且已经发黑的苹果核躺在一个油板纸
叠成的纸盒里,纸盒的周围零零散散地放着一堆打开的零食包装,下面还放着几
摞纸,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;在落满灰尘的台灯旁边,还有一个积满厚厚茶渍的
白色马克杯;桌子上还有剩下1/ 3的地方,全都是大大小小的白色药瓶,以及
一盒白色药膏——估计应该就是夏雪平昨天往后背上涂抹的东西,那上面都是俄
文,我一点也看不懂。
唯独乾净整洁的的,是那开了半扇门的灰色衣柜:里面的每一套西装和大衣
都是整整齐齐地挂在里面,如果说屋子里其他地方都像是被无差别轰炸了一遍,
那么衣柜里面就是一个防空洞,跟衣柜外形成了天差地别的对比。我努力往旁边
拨出了一个空当,才敢把早点放在桌子上。然后随手拿过一把钢制折叠椅,打开
之后坐了下来,漫不经心地註视着她。
——呵呵,也多亏昨晚那个叫段捷的男人没跟着她进屋,要是进屋里看到这
一片像是被轰炸过的狼藉,那个段捷怕是能被吓跑吧?
「……我真的没想到是你。」夏雪平看着我,然后低着头又说了一句。她迟
疑了片刻,在地上的那堆乱七八糟的衣服里开始翻着。
我转过身,只见她躬下去的身子、稳稳站在地上的右腿和微微抬起的左腿,
以及屁股下面那块颜色并不是很深但是似乎依旧很紧的阴鲍,我甚至看到了微微
外翻的两片浅褐色的小阴唇……我忍不住看了两眼,又不禁尴尬地转过身。想了
想,对她说道:「还没想到是我?不管是谁来,您也不能就这个样子就去开门吧?
万一是送报纸杂志或者送牛奶的小工呢?」
「我没订报纸杂志,也没订牛奶。」夏雪平回头看了我一眼,继续在她那堆
衣服里翻着。
「呵呵,那你还以为是谁呢?」我转念一想,还能是谁呢?
此时夏雪平已经找到了一个衣服下摆可以包臀的长身短袖衫,象徵性地套在
了身上。如果她坐下,双腿分开一点,外阴的光景还是可以被看到的;而且她的
乳头和微凸的乳晕的轮廓也浮现在身体前面,不过穿上一件,总比一件不穿的好。
她传完衣服以后,很自然地把另一张折叠椅拖了过来,打开之后放在桌子前
坐下,还翘着二郎腿。
我看着她,问道:「您别告诉我,您这几年每天早上就是刚才那副尊容给艾
立威开门的?」
「那又怎么样?」夏雪平甩了甩头发,看着桌上的早点,「我在自己屋子里
一件不穿,谁管得着我?……这都是什么?」
「不是管得着您管不着您的事情……」我无奈地看着夏雪平,「这万一艾立
威对您心怀不轨呢?」我转念一想,看着夏雪平说道:「您该不会已经跟那小子
又了一腿吧?」
「怎么说话呢?」夏雪平怒视着我,看着桌上的吃食又说道:「你这小脑筋,
净往歪处想!我就跟你说一遍:我跟他什么事都没有,行了吧?……再说了,他
有那胆子么?平时他就怕我,被我管得服服帖帖,难不成就他那样子,还能把我
吃了?」
「嗬!你管他工作、管他喜怒哀乐,你还管得着他的思想么?老话怎么讲:
知人知面不知心!现在的年轻男的,哪个敢说自己不是精虫上脑,面对一个漂亮
女人不会动一丝那方面的念头的?告诉您,说不定在他脑子里,早就把您强奸好
几遍了!见了您这身子,谁能不动歪念头呢?」
「你这小子现在怎么满口黄腔呢!」夏雪平打开了其中一个煎饼果子,对着
开口嗅了嗅味道,「照你自己这么说,你也是个年轻男的,你也看了我的身子了,
难不成也对我动歪念头了?」
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:「嗬!夏雪平,你就愿意跟我较劲是吧!我还就告诉
你,就看你刚才露着奶子、光着屁股那样,要不是因为我还顾忌自己和你有直系
血缘关系,我早就把你上了!」
——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,或许是因为抬槓的时候,这句话我
说出来之前我是真心没过脑子吧……但是说完,我就后悔了。
夏雪平听了,白了我一眼,然后把煎饼果子握在手里吃了一口,对我说道:
「你个小混蛋!那你倒是上啊?来啊!我倒还真想见识一下,这敢跟自己亲妈上
床的儿子到底是什么样的?」
——我保证,夏雪平的这句话也是没过脑子的。她说完了话,嘴里还有一口
煎饼,却也不嚼了,微微低下了头,然后还时不时抬起头不住地盯着我。
这么一对视,我俩的脸似乎都有些红了。我俩的话说的都太过了可我此刻在
我的心里,另一种念头突然蠢蠢欲动:她到底是跟我赌气,还是变相的一种许可
呢?
夏雪平在这几年突然变成了一个全裸族,说不定这几年,在她家门口看过她
的裸体的男人也不少;那么看过她裸体的男人,之后都会做什么呢?她难道真的
是佟大爷和丘康健嘴里那个性冷淡得油盐不进、动辄一抬腿就让心怀不轨的男人
断子绝孙的「冷血孤狼」么?难道就没有一个漏网之鱼?
她这几年,私生活会不会其实很放荡,给同事面前展现的是一面、回到家后
又是另一面?甚至是那种别人想像不到的放荡?
她如果是一个对所有男性都冷冰冰的女人,难道还会我这个儿子对着喷黄腔?
她为什么会跟我这个儿子对喷黄腔、就因为一时抬槓么?难不成在我这个当儿子
的从昨天在案发现场,被她进行一番肉体刺激的时候,她其实也是有反应的?又
或许,她多年没有沾到男人的下体了,昨天我凸起的小帐篷嵌入她双腿间的裂缝
的时候,她内心里多年没有燃起的性欲,被我挑拨起来了?
在我开始对她有淫靡的幻象的时候,她会不会其实也对我产生性方面的想法
呢——不是说母子连心么?
假如我就这样对她出手,她会怎样?她会反抗么?她会像对付其他男人那样,
也对我的裆部猛踢一脚?我毕竟是她的亲生儿子,她舍得么?反正她现在不是就
套了一件短袖衫么……
我觉得我身体里的欲兽又被唤醒了……
怎么办?我是不是该克制呢?
还是伸出手去抓她距离我的手很近的那只脚,然后打开她的双腿,在椅子上
用前戏制服她;或者直接撕开她身上这件短袖衫,寻找她身上的敏感点开始亲吻、
抚摸、揉按:还是应该直接站起身,抓起她的肩膀,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把她摁在
床垫上……
她似乎意识到了我的手在往她那边移动了一下,便轻轻收回了自己的脚一下,
但是之后又把脚伸了回来;紧接着,她放下了自己搭在左腿上的右腿,赤裸的双
足放到了地上。
她放开着自己的双腿,然后接下来,又并拢在了一起……
她抬起头看着我,似乎有些紧张……
我的心却跳得砰砰直响,我不敢抬起头看着她的脸,而我心里的那只禽兽,
正在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……
正在这时候,房间的门铃响了。
我心里那只黑暗无比的欲兽像是收到了惊吓一般,跑开了。而夏雪平的身子
也打了个激灵,她放下手里的煎饼,站起身去开门。
自己的理智苏醒过来过来以后,我连忙拍了拍自己的额头:何秋岩你还能不
能行了……她是夏雪平!不是其他的一个普通的少妇女警!不管你跟她的关系如
何,她都是你的亲妈!你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!你怎么可以对她产生那种淫秽
肮髒的念头呢!就算你何秋岩是根淫荡鸡巴,你去用社交软件约炮、你去肏小C,
或者哪怕你把那个恶女淫妇孙筱怜约出来,也比想着侵占夏雪平的身体好啊!
我正在心里骂着自己,夏雪平便回到了桌边;跟在他身后的,正是艾立威。
艾立威看到我先是惊讶了一番,然后笑了笑:「我说夏警官今天早上怎么还
注重了一下自己着装,原来是儿子在这呐!」
这话说的这他妈的欠揍!
「你他妈再说一遍?」我一手握紧了拳头,一手指着艾立威的鼻子喝道。他
看着我的样子,突然有些怕了,连忙说道:「别!别误会!抱歉了,是我说错了
话!」
「行了,大早上的,你俩就抡胳膊挥拳头的,烦不烦?」夏雪平怒视着我,
又转过头无情地瞪了艾立威一眼。我的怒火稍微消了些。真的,如果换成另外一
个人,听见刚才艾立威那句略带讽刺且有些佔便宜意味的话,都会怒发冲冠;不
过看着夏雪平同样对艾立威不满,再加上她自己说跟艾立威没发生任何关系,那
我就索性暂且信了。
只见艾立威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上,这哥们带来的,是煎蛋培根猪肉汉堡,
还有两杯黑咖啡。他侧脸一看,这时候才发现夏雪平正在吃着煎饼果子,看了看
我也当打开另一袋,然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:「呵呵,原来夏警官已经吃上了…
…我这白买了。」
「不白买。」夏雪平伸手拿过了一杯咖啡,「卷了香肠的煎饼果子我好久都
没吃过了。不过豆浆我倒是早就戒了,喝多了容易发胖。」
艾立威听了,没有说话,又从冰箱侧面搬了把椅子,坐到了一边,然后拿了
一只汉堡一杯咖啡,兀自吃着,还时不时抬起头盯着我。我则是一边喝着豆浆,
一边不住地看着艾立威和夏雪平。
「车开过来了?」夏雪平对艾立威问道。
「……我昨天没发现车钥匙。刚才我搭出租车过来的,现在还在楼下停着呢。」
艾立威说道。
「车子是我开过来的。」我说道。说完,我故意瞪着艾立威。
夏雪平倒是有些诧异:「你没把钥匙给他?」
「嗬,我忘了,不行么?」
「你要是开车接夏警官,你也得提前跟我说行么?」艾立威看着我说道,态
度还挺委屈,「我这白叫了趟出租车过来了!」
「废话!还他妈的怨我啦?你自己找不到钥匙,你不也没跟你夏组长打电话
问么?」我厉声回应道。
我转头看着夏雪平,又说道,「再说了,就今早我看见的这段剧情,夏警官,
您说以后我还放心让别人来接您么?」
套间里的气氛彻底被我聊死了。当然,我也没想着跟艾立威能聊到一块去。
他继续吃着东西,时不时看着我,他的眼神在告诉我,此时他在思考着东西。
思考着什么呢?
我不知道。
我只知道,如果今天我不过来,那么此时此刻,坐在夏雪平身边吃着早餐的,
将会是我面前的这个男人,而且夏雪平还会赤裸着全身坐在他身边。看来在这个
事情上面,我还真不能松懈。
夏雪平倒是不说话,默默地吃完了手里的东西,也把咖啡喝光了。她等着我
俩都吃完了早餐之后,转过身,当着我俩的面儿就开始脱衣服……
她这一举动倒是给我吓了一跳:「我说夏雪平,你这是乾嘛?」趁她把衣服
脱到一半的时候,我赶紧问道。即使这样,她的屁股又一次暴露在我眼前。
「我要洗澡!我用得着事事都跟你汇报么?洗完澡换了衣服还要上班呢!」
夏雪平背对着我说道。
我无奈地点点头,对艾立威使了个眼神:「走吧,出去吧!女士沐浴更衣,
咱们俩大老爷们儿还在这干嘛呢?非礼勿视懂不懂?」说着,我捡起桌上的空纸
杯和塑料袋。
艾立威也只好点了点头,跟着我出了门。我把门带上,低头的时候还不经意
瞟了一眼这傢伙的两腿间:艾立威这傢伙在见到了夏雪平的身体之后,似乎并没
有勃起的迹象。
「下楼,你先让司机师傅把车开走。我跟你聊两句。」我对艾立威说道。
艾立威的脸色很不好,她走到了住宅楼侧面,过了一会儿又回来。此时我已
经丢掉了手里的垃圾,站在夏雪平的SUV旁边对他挥了挥手。
「什么事情,你说吧。」艾立威看着我。我对他笑了笑,趁他不注意,一拳
揍到了他的脸上,直接给他的嘴角打破了。
他啐了口血沫,转头恶狠狠地看着我。
「这是因为你刚才那句话打的。刚才夏雪平在旁边,我不想当她面发作。」
我咬牙切齿地说道。
「呵呵,果然是' 警专生'.这一拳打过来,还真没让我有一丝防备。」艾立
威站直了,然后很自然地站到了我对面,说道:「不过我是不会还手的。我知道,
你心里对我有误会。刚才那句话我是冒犯了你,不过那是我的无心之过,我知道
你是夏警官的儿子,所以在她面前,我也不过是想跟你表现得友善一些罢了。而
且,你听好了,我和夏警官之间真的没有什么。我只是尊敬她而已,要不是因为
夏警官,我现在还在派出所当一个普通民警呢。」
「操!夏雪平的身子都他妈被你看了多少遍了!你要是真尊敬她,你还能这
么心安理得?」
「她那是习惯了,我也习惯了……」艾立威辩驳道。
「操!拿这话逗我呢?你他妈的自己觉得你说这话有说服力么?得了多大便
宜还卖乖?」我不屑地看着艾立威,「我从昨天见到你第一面我就特别讨厌你,
只是碍於在局里、并且你入行的经验比我资深,我没跟你撕破脸。现在没在局里、
这会儿夏雪平也不在旁边,我跟你也就不来那套虚的了,索性跟你打开天窗说亮
话。」
「你说吧,我听着。」艾立威也有些挑衅式地看着我。
「好,看你也是个痛快人!第一,从明天开始,你就不用来接夏雪平上班了。
我的驾驶技术也不赖。我在警专的时候,驾驶搏杀和驾驶射击考试的成绩就排全
校第一的;第二,我知道夏雪平赏识你,也看得出来,你比咱们一组里的人能力
都高一些,我也相信夏雪平的眼光,但是你以后,少他妈的以' 夏组长副手' 的
身份自居了,今后有我在呢;第三,我知道夏雪平对你有知遇之恩,但是你也用
不着溜鬚拍马、无微不至了。这三点,你给我记住了!要是但凡有一点过分的地
方,下次可就他妈的不是一拳了!」
「呵呵……」艾立威听完我说的话,满不在乎地笑了。
「你他妈的笑什么?」
「你是夏组长的儿子,我也可以尊重你、让着你。不过你凭什么事事都给夏
组长做主啊?别说夏组长已经离婚多年,早就不在你们何家住了,也别说你跟她
之间的母子关系已经脱离好多年了;退一万步讲,这世界上,哪有给自己母亲做
得了主的儿子?你刚才给我立了三条规矩,能不能实行,也得夏组长说的算吧?」
艾立威这话说得气人,但是也有道理。我虽然在这给艾立威立规矩,但是只
要夏雪平不同意我的话,反而向着他艾立威的,那我这些话,全都是白说。
而且艾立威这时候又开口补了一刀:「我说秋岩弟弟,你这三条,说实话,
听起来不像儿子为了维护自己老妈,跟外人定的规矩;听着,倒像是给自己女朋
友身边的男生,打的防止出现潜在情敌的预防针。」
「呵呵,你倒是挺喜欢分析字面意思的哈?」艾立威这个人还真是厚脸皮,
我索性也不要廉耻了,对他说道:「这么说吧,我告诉你艾立威,就算是我跟夏
雪平我俩之间母子乱伦了,都他妈的跟你这个外人没关系!但我告诉你,你别管
我跟夏雪平是什么关系,她的事情我还管定了!她这个人,我是保护定了!你也
好,别的什么人也好,别想打她的主意!」
艾立威倒是面不改色,愣愣地看着我,接着对我竖了个大拇指,点了点头:
「行!你有种!」
在这一刻,我看着艾立威的眼睛,我突然觉得他好像真不是我想的那样,企
图觑觎夏雪平的身体或者情感。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。
但是我又看出,他心中分明对夏雪平有些想法。这些想法是什么?我一时猜
不透。
可我知道,我从此时开始,必须对这个人万分小心。
我再一转过身,却发现自己已经开始维护夏雪平这个女人了。呵呵,明明在
一天前,我心里对夏雪平还是漠不关心的态度呢,现在却已经开始准备保护她了,
是么?说好的恨她一辈子呢?
不,就像我跟艾立威说的那样:即便我和夏雪平母子乱伦了,也是我俩之间
自己的事情,外人管不着;而反过来,即便我憎恨夏雪平,也是我和夏雪平之间
的事情,外人如果想要搀和进来,或者对夏雪平有别的企图,也是不被允许的。
正想着,夏雪平已经穿好了一身西装走出了楼门,今天她里面依旧是一件黑
色衬衫,外面却换成了墨蓝色的条纹西装,脚上是一双短根皮鞋。我仔细看了看
夏雪平的脸,看起来,她并没有化妆的习惯,嘴唇上只是简单地涂了一层润唇膏,
脸上也不过抹了一遍防晒霜。几乎不化妆,却依旧能让人看起来觉得心动的女人,
这世界上恐怕都少有。
「咱们走吧,夏警官,上车。」我对夏雪平说道,「先去局里还是直接开始
调查工作?」
「上午不去局里了,下午回去报个到。艾立威,还是你来开车。」夏雪平看
着艾立威说道。艾立威回头,微微一笑,对我伸出了手。
我没好气地从裤子口袋里丢出车钥匙,艾立威这傢伙倒是手疾眼快,像是排
球运动员一般探出一个「鱼跃」,把眼看着就要掉在地上的钥匙稳稳接在了手里。
夏雪平依然坐到了副驾驶,我没办法,也只能坐在车后座上。
「买衣服了?」夏雪平对我问道。
「嗯……我开你的车去买两件衣服不行么?」我对夏雪平问道。
「是你自己去的啊,还是别人跟着去的?」夏雪平轻轻嗅了嗅,「前调:柑
橘、海盐;中调:木兰花、苦橙叶;后调是麝香——嗯,BurberrySp
ort的味道。艾立威,你有用香水么?」
「我没这习惯。」艾立威摇了摇头:「我连古龙水都不喷。」说着,艾立威
发动了车子。
那其实是小C的香水味道。
「呵呵,开我的车子买衣服我没意见,但是你要是开我的车勾搭小姑娘,你
还是等你什么时候能多立几次功,上峰给你发了奖金,你自己攒钱买一辆吧。」
夏雪平对我说道。
我无话可说。毕竟昨晚用车的时候,我确实没经过夏雪平的同意。
艾立威笑着看着后视镜,就开了口:「夏组长,咱们的何秋岩警员刚才还给
我传达了三条规矩:让我以后第一早上不用来接你,第二,别以你的副手自居,
第三,说让我别对您溜鬚拍马、无微不至。他说这三条是您说的。」
「你等等——我什么时候告诉你这三条是夏雪平让我告诉你的了?」哼,他
还真是会抓紧时机来踩我,而且还他妈的添油加醋!
「你闭嘴!」夏雪平回头看着我,「一级警员给一个三级警司立规矩,不管
你用没用我的名义,你也都有点太没大没小了吧?何秋岩,你别以为在警局你可
以通过跟我之间的关系,想干什么就乾什么、想说什么就说什么。别的新手都还
在夹着尾巴做人,你可别败坏了我的名声!」
我被夏雪平叱的哑口无言。在我看来,我的所作所为都有一定理由,但是确
实,如果站在夏雪平的角度来看,我明显是在利用跟她的母子关系胡作非为。在
这件事情上,我确实不佔理。
「还有你,」夏雪平盯着正面带得意的艾立威,「你以后也少跟人说你是我
的副手,你难道也在狐假虎威么?还有,以后说话办事别掺假,我最讨厌的就是
不讲真话的人!」
艾立威悻悻地点了点头。
各打五十大板,可以,这很夏雪平。
「至於以后,早上艾立威,还是你来接我。」夏雪平回身看了看我,又说道:
「何秋岩,给你个任务:每天早上给我买早餐。之后跟我的车一起回警局,或者
我让艾立威送你去别的地方。」
「不是……组长,早餐的话,还是用不着麻烦秋岩了,不就是煎饼果子么?
我来的时候顺路就可以买。」艾立威本来听夏雪平说依旧让他来接自己,脸上的
笑都要迸出来了,一听早上还有我的事情,脸上又是一惊。
「这是命令,怎么,我的命令你也不想遵守了?」
「……不敢。」艾立威听了,只好专心开车。
「何秋岩,你有什么意见么?」夏雪平又转过身,看着我。
「我无所谓,无非就是早点起床罢了。」从我的住宿楼到夏雪平家里,总共
也就是十多公里远的事情,按照这个时间,早上给夏雪平卖早餐、再按时送到家,
保证她有足够时间洗漱、可以按时上班,那我需要差不多六点半到早点摊,如果
全程跑步行动的话,我早上差不多六点整出门就可以。比之以前在警校要求五点
多就出早操的时间表,这个时间还相对富裕一些。最主要的是,我辛苦点无妨,
这样我还可以每天早上都确保,夏雪平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我,所以我没什么理由
不答应夏雪平这样的提议的。
坐在车后座上,我这样想着,然后我拿出了手机,搜了下《浮华遗恨日记》
这部小说。小说竟然一并更新了三个章节,我迫不及待地点开了更新内容:第一
个更新章节,是补足了之前被删掉的那一部分:那个叫陈鑑云的前特种兵前去刺
杀夏见,不曾想被夏见身边的一个新手警察扑倒——呵呵,我也出现在这部小说
里了么——陈鑑云觉得大事不妙,企图从预先准备好的楼层逃走,通途在楼梯间
与夏见和新手警察发生交火,被那个新手警察击中小腿。陈鑑云直接打了个滚,
从楼梯上滚下,然后挣扎着到了预先指定地点逃脱,遇到了接应自己的刘锋;看
了这一章节,我开始对那个刘锋产生好奇,按照小说里的人设,这个刘锋应该是
个富家子弟,但是他为什么要要参与到这些命案当中呢?
第二个和第三个更新章节,则都是关於这个刘锋的,随即也解开了我内心的
疑惑:这个富家子弟喜欢上了一个叫呼延玥琳女高中生,然后一直在追求她;这
个呼延对刘锋有些意思,但是却一直在与刘锋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;刘锋三次
表白,却求而不得,就在这时候,「神秘先生」打电话给刘锋,告诉他其实呼延
玥琳早就被刘锋的最要好的朋友龙弘挖了墙角,於是刘锋在之后的一天全天跟踪
着呼延,在她放学的时候却看到,呼延跟龙弘去吃饭、看了电影,最后在爱情公
园草丛中颠鸾倒凤的场景。刘锋见了,二话不说,从自己的车子里抽出了一把水
果刀,一刀同时割断了龙弘和呼延的颈动脉。
中间还有一大段的心理描写,给刘锋这个人物刻画的入目三分。章节内容下
面的评论,也都是对红剑阁主细腻笔触的褒扬,甚至大呼过瘾,不少人讚叹道
「狗男女,杀得好!」
但这三章对我来说,有很大问题:首先,小说里刘锋杀呼延和龙弘在后、救
援陈鑑云在先;可现实是卢紘和江若晨被杀在先,其次才出现了时事传媒大厦对
面枪击的事情。即便按照小说里的说法,刘锋恨龙弘是因为神秘先生告诉自己龙
弘与呼延的私情,那么之前刘锋跟神秘先生的关系是什么?他为什么要去帮助陈
鑑云呢?我点了「搜索」功能,打下了「刘锋」二字——这个人物比起小说里其
他的人物来说,至少与陈鑑云这个人物比起来,要单薄太多了;他跟神秘先生的
第一次联系,完全是在网上的一次意外——陈鑑云去查找一个股市分析的网页,
却看到了神秘先生的私人博客网址——这个说法,无论是对应现实还是小说,都
太牵强了。
其次,龙弘这个人物很明显就是在影射卢紘卢二公子。我看了一下全书关於
卢紘的描写,不仅小说里的「龙弘」跟现实里的卢紘非常地贴近,我还发现,红
剑阁主对这个人物有很强烈的负面情感,很多旁白描写中,对这个人都带有强烈
的批判性语句,简直就是在谴责现实里的卢紘,虽然骂得妙笔生花,但是也太有
失客观了。如果是以第三人称进行的小说写作,这样对於一个人物过於主观的描
写,其实是网络写手的大忌。难不成,是红剑阁主本人对现实中的卢紘有什么怨
念?
而最后一个,最关键的,就是死亡现场和死因。小说里,刘锋轻轻松松用一
把水果刀,一刀下去,乾净利落,割了呼延玥琳和龙弘的颈动脉;可是按照鑑定
课的屍检报告,卢紘和江若晨的颈动脉上,均有长约5cm深约1。5cm的刀
疤,一般的水果刀根本做不到这一点不说,刘锋一个什么功夫都没学过的富二代
公子哥,他手起刀落连杀两人,也太轻松了吧?布鲁斯?韦恩至少还拜忍者大师
学过忍术呢。如果这段小说让我写,我宁可把凶手写成之前那个参加过特种部队
的陈鑑云,凶器也至少是一把寛刃军用匕首才稍稍可信。
并且,呼延玥琳的身上,也没留下刘锋的精液——当然,或许是因为情色内
容在「墨林厢」被限制的原因,屍体上面留下精液的事情并没有提及也是情理之
中。可是刘锋这个人物立得是否有点太过於正义了,现实里真正的凶手和江若晨
卢紘3P的事情居然一点也没提;如果是按照小说里说的那样,这个案子背后本
质是情杀,那么现实里为什么凶手临死前还要在江若晨身上射出两滩精液呢?难
道奸屍么?直接就着卢紘插进江若晨阴道的姿势,从江若晨屍体的背后进行肛交,
然后射到她后背上,这依然说不通:因为毕竟按照丘康健描述的、我和夏雪平还
原的场景,卢紘死的时候,手指还按在江若晨的屁眼上,说明在江若晨肛门处发
现的精液,是在卢紘手指按到江若晨的菊洞之前,就已经射进去的……
越这样边对比小说边分析,我的脑子越乱。一抬头,发现车子已经开到了一
个四层楼高、佔地面积很大的大楼旁。
「下车吧。」夏雪平侧过头对我说道。
我从车窗往外望了一眼:青松仁爱养护中心。这家疗养院,就是红剑阁主常
年住的地方。
「那你们俩呢?」我问了一句。
夏雪平说道:「我和艾立威要去一趟神都国际酒店,亲自拜访一下卢董事长,
问问他关於一些他儿子卢紘生前的事情。」
「哼,一起去酒店……」我感觉从喉咙到心脏里都酸透了,接着问道,「您
没忘了吧,我可算是卢紘生前的狐朋狗友之一。」
「正因为卢紘认识你,卢董事长还见过你,我才不想让你一起去,就是不想
刺激到卢董事长,」夏雪平冷冷地说道,「反正你早晚也要见见这个什么小说作
家,同时分工,办案效率才会更高一些。」
「行吧……听您安排。谁让您是我上司呢。」下车前,我还瞪了艾立威一眼,
又对夏雪平说道:「我昨儿买的衣服就先放车上了。」
「你放心,」艾立威看着我说道,「我和夏组长那边结束了,就会过来接你。」
我听他说完,对他假笑了一下,然后下了车。
看着车子远去,我心里还真是特别不舒服,总有一种我是被故意支开、好让
艾立威这傢伙和夏雪平私会的感觉。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,我总不能放着手头的
案子不管,全天跟踪夏雪平他们俩吧。
算了,爱怎么样就怎样吧。我转过身,看着面前的疗养院大楼。根据父亲提
供的资料,要找到红剑阁主并不难,问题是怎么接近她呢?据父亲讲述,红剑阁
主这个女人生性敏感多疑,特别怕遇见陌生人,脾气还不是一般的差。恐怕之前
徐远以个人身份去拜访她,吃了闭门羹,恐怕也是被发现了什么吧。
怎么办呢……
我眼珠一转,计上心头。
第二章、冰河里的火焰(8)
「先生您好,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?」
一进门,我便被前台护士叫住了。青松疗养院在F市是出了名的管理制度严
格,住在这里的老年人、残疾人和其他病患,在全省都是有大身份的人物、或者
是那些大人物的家属,一般闲杂人等一律不准入内,简直要比政府机关的门还难
进。
「哦,您好,」我深吸了口气,然后说道:「我是来这里想参观一下的,我
想帮我外祖母订一间看护室。」
「请问您有预定么?」护士问道。
「抱歉,没有。」
「那对不起先生,我们只接待有预定的客户……」
眼看对方就要下逐客令,我心头一紧,接着说道:「不好意思啊,护士小姐
……是这样的,我的外祖母身份比较特殊……家里人和周围人对於她的病情对外
都是三缄其口的,不好用打电话的方式跟贵院直接预定时间。请您多担待担待。」
「请问,您外祖母是……」小护士问道。
我对她招了招手,让她的耳朵靠近我这边。我装模作样左顾右盼了一阵,对
她说道:「国家情报调查部F市情报站的前任站长??赵站长,不知这位小姐姐
听说过么?」
赵站长这个人是存在的,是F市历史上第一位女情报站长,而且还是我的外
公生前好友,我还见过她不少次,但至於这个人现在是不是还在F市、是否还在
世,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。小护士听了,双眼都直了,我猜其实她并不一定知道
赵站长是谁,但是国家情报调查部的名头,肯定是给她吓到了。我其实也不怕他
们疗养院的人去核实,因为涉及保卫和情报部门的信息,他们这样的私人开设的
疗养院,基本上无法核实到的。
「原来是这样……您稍等一下,我这就安排。」小护士匆忙说道。在F市的
地界上面,安保局和国情部的两块照片果然是最好用的。小护士接着打了个电话,
不一会儿,从楼上走下一个戴着眼镜男护理师,见到了我以后,伸出双手紧紧地
跟我握了握手:「哎呀,有失远迎!我是这家养护中心老年区的管理主任,我叫
程功。小兄弟,请请请!」
「程大夫,您好!」
「哎呀,大夫不敢当,不敢当!你就叫我老程或者程哥吧!」这个程功居然
开始跟我套起磁来。
「……呵呵,程哥,受宠若惊。」
「客气了!那什么,刚才我听说,怎么……咱外婆,身体不大好?」程功提
了下眼镜问道。
我摇了摇头说道:「唉……抱歉了程哥,我吧,其实一直都挺惦念我外婆的,
一直也都想找外人聊聊;无奈啊,我外婆她的个人身份,您应该明白,我是真心
没办法往外透露一个字。老人家这几天在医院住的有些烦了,想找个环境好一点
的地方住一段时间,我外婆她为咱们F市、为了咱们国家操劳了一辈子,我这个
当晚辈的,就想着多尽点孝心。之前在咱们市,我也看过三家疗养院了,说实话,
都不太合适。这不么,我一个在隆达集团的朋友给我推荐了这个地方,我今天就
来这里看看。只不过太匆忙了,再加上本来也没办法给您这里提前打招呼。添麻
烦了啊!」
唉,我一个堂堂市局刑警队重案一组的刑警,成天不是用情报口单位的招牌,
就是用黑道上的隆达集团的名头招摇撞骗,也是惭愧。
程功一听我跟隆达集团还有瓜葛,眼睛就更亮了:「……小兄弟你这说的哪
里的话!不麻烦!只要咱外婆看上眼,住着舒服就行!来,我带你参观参观。」
就这样,程功充当起我的向导来,在疗养院大院里逛着:大楼西北角是停车
场,北面有一大块草坪,供平时在这里住的病患和老人活动的区域,其中还有一
大块打门球的球场;东边有一个游泳馆,游泳馆周围是进行SPA和桑拿的休闲
理疗区。大楼的一楼分别是残疾人活动室和老年居住区。二楼也是老年居住区,
还有体检室和医务室。三楼是残疾人居住室、残疾人恢复中心,以及一些幼年病
患的居住区。四楼是疗养院的办公层。
「这里每一间都是单人单间,装修精良,24小时供应热水。每个房间都安
装有安全监控系统、无线网络、卫星电视。我们这里的厨房都有专业的厨师和营
养师,也会为每一个居住在这的病患设计伙食清单。」
「程哥,你们这里也太豪华了!」我笑着说道。程功面有得色:「那是,这
么说吧,别的地方我不敢说,在全省和邻省,恐怕兄弟您是找不到第二家比我们
青松基建还要好的疗养院了。」
「哎呀……但问题也就在这。我外婆这人,一生清苦,可以说简朴了一辈子。
平时我们这些小辈们吃的穿的用的,稍稍贵那么一丁点,她都会责骂我们。您说
说,我要是给她安排到咱们这,这么豪华的地方,唉……您说以她的性格,能住
的踏实么?」
「诶哟,小兄弟!那你就多劝劝咱外婆啊!」程功听了我这么说,心里定是
如同地震一般。不过我这也不算瞎掰,小时候那个赵奶奶就经常教我,吃饭不能
浪费、穿衣买东西要节省之类的话。程功在我身边继续说道:「你就这么跟咱外
婆说:辛苦大半辈子了,也是时候该享受享受了。她可是咱们F市的功臣,过几
天悠闲舒服的日子,也当作是奖励自己这辈子的奋斗了!」
「呵呵,行。回去我就跟我外婆好好说说。」既然这里到处都有安全监控系
统,那我为何不试试大白鹤的那个C什么软件呢?
「程哥,您稍等,我给人回个消息。」我对程功说道。
「好啊,小兄弟你请便!」程功看我拿起手机,丝毫不敢上前。
我打开了大白鹤的那个所谓的「大千之眼2。0」,搜到了「青松仁爱养护
中心」的坐标,点击了一下圆点标识,果然从一楼到四楼的监控密密麻麻地排列
到了我的屏幕上。我点了一下搜索功能,搜了一下三楼,很轻松就找到了残疾人
活动室。父亲昨天下午给我发来资料的时候告诉我,上一次他见到红剑阁主,就
是在上午差不多八点半的时候:每天这个时间,红剑阁主都会在活动室的窗边远
眺,吃水果,然后让人给她读书。
我仔细一看,果然在三楼的活动室窗边,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孩在吃着橙
子,旁边还坐着一个短发女孩,手里正在捧着一本书,认真地在朗读着。
「……程哥啊,我还想去三楼活动室看看。有个事情是这样的,我外婆这辈
子就喜欢没事活动活动;而且她年轻的时候还在儿童公益组织工作过,她还挺喜
欢小孩子的。」
「哟,那好啊!走,我带你去!」
程功带我进了电梯间,然后直接到了活动室。活动室里的其他活动区域,有
专门的辅导老师在教着那些看起来身体极其虚弱的孩童们识字;而我的注意力,
则完全是在床边那架轮椅上。
「呐,这就是咱们的活动室,这边每周一三五上午,有老师专门教国文识字,
下午教数学;二四六上午教英文,下午是美术。星期日则是自由活动。另一半的
部分,是给老人们和残疾病患使用的锻炼和复健器械。那边还有个读书角,喏,
这部,正好有两位姑娘在看书么?」
「那个没坐轮椅的短发姑娘,也是你们这的?」我对程功问道。我故意把自
己的注意力装作放在那个短发姑娘身上,这样的话,至少如果之后程功跟疗养院
里的别人提起我来,也不会让红剑阁主怀疑起我是冲着她去的。
「哦,她不是,她是那个小段的,也就是坐轮椅的那个姑娘的朋友。她经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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